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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玩记事之九——鲁砚(一) 琅琊紫金砚"的详细解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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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玩记事之九——鲁砚(一) 琅琊紫金砚

雅玩记事之九——鲁砚(一) 琅琊紫金砚


(2016-03-23 20:44:5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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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闲文化

分类: 雅玩清韵


琅琊紫金砚是临沂特产,久负盛名,但比沂南徐公砚、费县金星这些许多人对此耳熟能详砚种,却很少有人知晓,即使把玩砚台的人知道的也不多,而且资深砚台爱好者也不一定见过实物。但是;琅琊紫金砚曾经名震一时,唐宋尤为著名,元明之后琅琊紫金砚,逐渐湮没。

目前,在博物系统保存的琅琊紫金砚仅有两方。其中,1972年,北京元大都遗址出土一方琅琊紫金砚,上面刻有砚铭,“此琅琊紫金石所制,易得墨,在诸石之上也。”落款为“元章”,据考,砚铭乃宋代书画家米芾的字。另一方紫金砚现存西安碑林,系1957年征集的出土文物,刻有“绍圣四年造紫金石砚”。这两方砚台,是同一历史时期的遗物,足见紫金砚在古代曾盛行一时。

以“琅琊”二字冠名紫金砚,其出产地自然为现在的临沂。琅琊紫金石以及由其加工的紫金砚存世极少,足见其珍贵程度。
首都博物馆存琅琊紫金砚

1972年,北京元大都遗址出土一方琅琊紫金砚,这方砚台出土地——后英房元代居住遗址——在当时的北京西直门里后英房胡同西北的明清北城墙墙基下。

1972年6月《考古》杂志,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记载,“除生活用具之外,还发现了很多种属于所谓‘文玩’一类的东西,它们大部分散乱地弃置在主院东挟屋的砖地上。有紫端石风字砚一方,长22.7、宽17.5、厚3.9厘米。砚前部有两足,砚池向后倾斜,砚面有明显墨痕,石质很好。出土时己残破。砚背面阴刻铭文五行,字有残缺,文曰:‘此琅琊紫金石,所囨易得,墨在诸石囗囗囗永囗囗囗,皆以为端囗也。’下面落款为‘元章’二字”。据考,这里的“元章”,学术界普遍认为是宋代大书画家米芾的字号。


米芾(1051-1107),字元章,号鹿门居士、襄阳漫士。北宋书法家、画家,书画理论家。祖籍太原,迁居襄阳。天资高迈、人物萧散,好洁成癖。被服效唐人,多收藏奇石。世号米颠。书画自成一家。善诗,工书法,精鉴别。擅篆、隶、楷、行、草等书体,长于临摹古人书法,达到乱真程度。宋四家之一。曾任校书郎、书画博士、礼部员外郎。

这方砚台刚出土时在砚台的右上角砚池部分处有残损,在砚台的背面有书有铭文,自右到左竖向印刻而成,文字亦有残缺。后来,考古专家查阅了大量历史文献,在《宝晋英光集》中找到了与砚台铭文相同的文字记载,加注标点如下:“新得紫金右军乡石,力疾书数日也。吾不来,果不复来用此石矣。元章”,该文字与砚背面上的文字完全相符。

米芾得到琅琊紫金砚后,在砚背面亲自写下砚铭,除此以外,米芾还将此砚流传过程写入《宝晋英光集》。

米芾对宋徽宗自称:臣书刷字。又自谓善书者只有一笔,我独有四面。宋徽宗称赏曰:“名下无虚士。”米芾:“精於鉴裁。遇古器物书画,竭力求取,必得乃已。有宝。”这方砚台现珍藏在首都博物馆。

临沂市博物馆研究员李玉亭分析,这方砚台后来被宋徽宗所得,后来赐给了米芾,此后又被苏轼借去了,苏轼在临终前嘱咐自己的子孙要将这方琅琊紫金砚随葬入墓,米芾得知后又将其索要回来。

李玉亭给记者提供了一份现在珍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米芾所书的《紫金研帖》纸本照片,释文:“苏子瞻携我紫金研去。嘱其子入棺。吾今得之,不以敛。傅世之物,岂可与清静圆明夲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入住哉。”这再次印证了米芾得琅琊紫金砚的过程。

此外,宋代何邃在《春渚记闻》中也有一段文字记载,“米元章捧砚跪请”,说的可能就是这件事。

关于紫金石产地的记载,多见于宋代。高似孙《砚笺》、唐彦猷《砚录》、李之彦《砚谱》上面都说紫金石产自于青州府的临朐县。对于首博珍藏的这方琅琊紫金砚,从学术角度出发,此前曾有人称此石出自临朐,李玉亭对此持否定态度,认为此“琅琊”系地名,从秦始皇二十八年冬巡到琅琊,垒筑台子,竖石歌功颂德,从此,“琅琊”的说法就布告天下,汉时承袭了秦朝的制度。

《晋书·地理下》琅琊国统县九:开阳、临沂、阳都、缯、即丘、华、费、东安、蒙阴。没有临朐。临朐属东莞郡。因此临朐与琅琊毫无关系。李玉亭认为,不能把“琅琊紫金石砚”说成是“临朐”紫金石砚,况且“此紫金石”还有“右军乡石”之说。学界皆知“琅琊右军乡”,意在王右军的家乡,王羲之家乡范畴可大致划分北至兰山区白沙埠孝河,南至罗庄区湖台遗址(该地发现有大量王氏家族墓群),因此“琅琊紫金石”出自临朐无疑是误传。

此外,米芾在一幅书法作品中写道新得紫金右军乡石,还在《砚史》中提到:“紫金石与右军砚无异,端出其下”。

铁牛岭至砚台岭一脉发现紫金石

1972年北京元大都遗址出土的这方琅琊紫金砚,应是唐砚无疑。

在元大都遗址出土的这方紫金砚,因为认识的较少,出土的最初阶段被当做“紫端石风字砚”,这在1972年第6期的《考古》中亦有描述,其时代被认定为宋代。李玉亭认为,单从这方砚台的造型来看,明显具备唐的风格,应该早于宋代。米芾书中所说的传世之物,可以推断这方砚台制作的年代应该早于北宋或是米芾生活的时代。

这方紫金砚出土于元代遗址,宋人题刻,可能是唐代制作。

判断这方紫金砚属唐砚一说,李玉亭持赞成态度,中国四大明砚——端砚、歙砚、临洮砚、澄泥砚均风靡于唐朝。李玉亭分析,唐朝佛教盛行,抄写经文没有现在的钢笔、圆珠笔,只能用毛笔,那必然需要砚台。

按考古角度分析,通常情况下唐朝寺庙遗址附近都会有砚台矿坑遗址。举例说,北京地区最早修建的一座寺庙潭柘寺,附近山上就出产砚石。青州红丝石,砚矿就在寺庙的前面。僧人们终日抄写经文,其中后来不乏成为大书法家。

兰山区红埠寺,之前在寺南侧曾有砚台坑遗址

红埠禅寺坐落于兰山区西部,始建于东汉末年,后经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历代增修。古老的寺庙曾经有着它辉煌的历史,当年寺院庄严,山门、天王殿、大雄宝殿、观音殿、三圣殿、伽蓝殿、藏经阁等,建筑风格古朴典雅,气势宏伟,殿内神像清净庄严,慈眉善目。

1982年,修兖石铁路时,铁道轨经过红埠寺一带,当时在红埠寺南侧发现了一座汉墓,李玉亭曾参与这座汉墓的发掘工作。这座汉墓里并没有发现紫金石,但是,考古人员在汉墓周边调查时发现红埠寺南侧有一个大坑,深约两米左右。按照风水学的角度讲,寺前有河较好,但是这寺前竟然是一个大坑,这就引起了考古人员的注意,通过走访得知,此为砚台坑。

查阅《临沂县志》可知,“红埠寺在城西铁牛岭上”,通过实地走访,“寺庙前面以前的大坑是采石头形成的,传说很早以前这里盛产砚台。在明清时期,这里发现有鸡血石,后来大坑被填平了。”

沿着红埠寺向北走,从地势来看,居民区东高西低,地脉从铁牛岭向北直接到砚台岭。这一带唐墓比较多,曾先后在当时的涑河公社角沂庄大队出土有直径11.9厘米,重量700克的“海马葡萄镜”;涑河公社北道大队出土有直经15.1厘米,重量650克的“双凤衔绶镜”。这两件唐镜均馆藏于临沂市博物馆。

红埠寺之“埠”谓:“通商的城市:开埠、商埠”。“又笼货物积贩商泊之所”。可见红埠寺在唐代是径济繁荣,文化昌盛的地方。

后来,李玉亭的学生孙建军根据琅琊紫金石乃“右军乡石”,石头必然出自右军乡。于是,孙建军就在铁牛岭到砚台岭这一脉上寻找紫金石,果不其然,在这一脉上找到了紫金石料,打磨成砚台后,有色如紫,细嫩如童肤,抚摸起来有凝脂的感觉,哈气后上面有一层云,轻轻敲打声色干脆,和史料上有关于琅琊紫金石的记载相符。

西安存琅琊紫金砚始末

另一方琅琊紫金砚现存西安碑林,系1957年征集的出土物。砚为长方形,长23厘米、宽15.8厘米、厚2.9厘米。砚面大于砚底,四边内敛。砚堂呈长的八角形,水池底部破损成洞,前、左、右三边亦破损。砚背往上隆起,有铭曰:“绍圣四年(公元1097年,笔者注)造紫金石砚”。绍圣1094年4月-1098年5月)是宋哲宗赵煦的第二个年号。绍圣四年,米芾正值中年(46岁),是紫金砚盛行阶段。宋代以后,有关紫金砚的情况,不仅不见文献记载,朝野上下,连实物(传世或出土)也不见。估计是“唐时竞取为砚,芒润清响,国初已乏”的缘故。

唐朝之所以佛教极其盛行,与统治者有直接关系,扶持宗教,兴建寺观,以此引领社会价值观。唐朝皇帝下诏为义士、沙场阵亡者各建寺刹,立寺名,支配僧徒,让有名的文学家、历史学家、大书法家为有功业的僧人、寺庙树碑立传。

京都西安与地方寺庙的佛教文化交流日趋频繁,因此红埠寺僧人将紫金砚带到西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。为皇家书丹点名索取紫金砚也有可能,总之在西安征集到紫金石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在佛教极盛的唐代,僧人为抄写经传需要砚石,他们大多是砚石的发现、发掘和传播者。

题图这方砚台,为国家高级工艺师齐石明所刻。利用白色石筋为树枝,简单点缀两朵梅花形成巧雕,天工自然,令人拍案叫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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