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,我饲养过一条聪明绝顶的德国牧羊犬,他的智慧堪比三四岁的孩童。关于上厕所的习惯教育,我仅仅示范了三次,此后长达十多年的时光里,他从未在这方面犯过错。他不仅能够理解并执行复杂的指令,还能贴心地为我叼来香烟和打火机。在他四五岁的时候,由于某次未得到肉食,他竟然表现出了类似于人类的悲伤情绪,流露出真切的眼泪。记忆中有那么几回,由于忙碌忘记给他洗澡超过了整整一个月,他竟然自行走进卫生间,启动了水龙头来自行清洁。
这条忠诚而又深情的德牧对我有着超乎寻常的依恋,相比之下,他对我的妻子和儿子却没有那么亲近。有一次,我因公出差长达二十天,回来时得知,在我不在的日子里,他几乎整天守在门口,默不作声,也不吵闹,食量锐减至原来的半数,即便最爱的鸡胸肉放在面前也毫无兴趣。他的体重因此骤减了五斤,看得出他极度思念着我。
到了2020年,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生活发生了剧变,那时的他已步入十二岁的暮年,步伐开始变得蹒跚,夜晚经常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。小区实行封闭管理,外出就医极为不便,宠物医院也闭门谢客,我当时寄希望于他能凭借顽强的生命力挺过去。
那是一个寻常的傍晚,社区微信群里通知订购的蔬菜包裹已送达,我匆忙下楼领取。然而,当我返回家中时,发现他已不在原地,询问妻子和儿子,他们都专注于各自的事情,表示并未留意他的去向。焦急万分的我立刻冲下楼去寻他。
大约一个小时后,在我的地下停车位旁边,我找到了他,然而那一刻,他已然停止了呼吸。那个画面至今仍让我心痛不已。
第二天,在经历了与社区和小区物业的反复沟通之后,我驱车来到了郊外,在农田与林地的交汇处,将他安葬在了这片宁静的土地之下。
时至今日,我仍会时常忆起他,想起每当结束一天工作回家时,他兴奋雀跃的身影;想起我在电脑前熬夜工作,他无声地蹲坐在我身边,专注的眼神始终未曾离开。他的名字虽朴实无华,唤作“大黄”,但他带给我的那些珍贵回忆,却永远镌刻在我心底,成为一段永不褪色的情感印记。